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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皮手套

    我时时刻刻想起在直布罗陀买手套那件事。当时,我、谭和船上的外科大夫三人,在船靠岸后上大广场去,一边倾听优美的军乐队演奏,一边打量英国妇女和西班牙妇女的那份美色和时装。到9点钟,我们在去剧院的途中,碰到将军、法官、提督、上校和“美利坚合众国驻欧亚非三洲特派专员”,他们是船上的“权贵”,刚去过剧院,登记各人的官衔,把菜单上有的菜吃个精光;他们叫我们上法院附近的小百货店去买。据说,那种手套式样精美,价钱公道。看来上剧院戴皮手套是一时风气,我们顿时照他们说的去办。店里有位非常漂亮的小姐,递给我一副蓝手套。我不要蓝的,她却说,像我这种手戴上蓝手套才好看呢。这一说,我就动了心。我偷偷看了一下手,也不知怎么的,看起来倒果真相当好看。我左手戴上手套试试,脸上有点发烧。一看就知道尺寸太小,戴不上。
“啊,正好!”她说道。
我听了顿时心花怒放,其实心里明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。
我尽力一拉;可真叫人扫兴,竟没戴上。
“哟!我瞧您戴惯了!”她微笑着说,“不像有些先生戴这手套就是笨手笨脚的。”
我万万没有料到竟有这么一句恭维话。我只知道怎么戴好。我再使下劲,不料手套从拇指根部一直裂到掌心去了——我还拼命想遮掩裂缝。她却一味大灌迷汤,我的心也索性横到底,宁死也要知抬举:“哟,你真有经验!”(手背上开口了。)“这双手套对您正合适——您的手真细巧——万一绷坏,您可不必付钱。”(当中横里也绽开了。)“我一向看得出哪位先生戴得来。这样戴真大方,只有老资格才戴得来。”(照水手的说法,这双手套的全部后卫都“溜”了,指节那儿的羊皮也裂穿了,一双手套只剩下叫人看了好不伤心的一堆破烂。)我头上给载了十七八顶高帽子,没脸声张,不敢把手套扔在这天仙的纤手里。
我浑身热辣辣的,又是好气,又是狼狈,可心里还是一团高兴;恨只恨那两位仁兄居然兴致勃勃地眼看我出洋相,巴不得他们都见鬼去。我心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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