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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福,难忘的长妈妈──析《阿长与〈山海经〉》

《阿长与〈山海经〉》选自鲁迅的《朝花夕拾》。该书共收回忆性散文10篇,均作于1926年。各篇在北京《莽原》半月刊陆续发表时,副题作《旧事重提》,依次是《狗·猫·鼠》《阿长与〈山海经〉》《二十四孝图》《五猖会》《无常》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《父亲的病》《琐记》《藤野先生》《范爱农》。鲁迅当时可能设想日后出书就以《旧事重提》为书名,也符合以回忆往事为主要内容的实际。但《旧事重提》终究显得直白,因此在1927年5月间编集准备出版时,改名为《朝花夕拾》。

“五四”新文学运动以来,一般认为散文成就最大,作家蜂起,佳作迭出,或记人,或叙事,或写景,或抒情,或议论,各有所长。但《朝花夕拾》一书,融记人、叙事、写景、抒情、议论于一炉,寓思想性、战斗性于知识性、史料性之中,的确写得风格别具,与众不同。

《朝花夕拾》各篇以记人为主者有三,即《阿长与〈山海经〉》《藤野先生》和《范爱农》。《藤野先生》记师恩,《范爱农》记友情,本文记的则是作者儿时的保姆,无姓无名、青年守寡、却给予了儿时作者深情关爱的长妈妈。作者抓住几个主要事件,描述了从厌她、烦她、恨她到最后敬她的全过程。

记人之作最忌事无巨细写成一篇流水账,最怕把人物的鲜明性格淹没在一般性的叙述之中。本篇在繁简取舍方面极见功力。长妈妈的姓名、经历,鲜为人知,便用三言五语带过。长妈妈踏死哥儿最喜欢的隐鼠一事,因在前一篇《狗·猫·鼠》中已有叙述,本篇自然无需重复。而她的“讨厌”之处,亦即喜欢“切切察察”和夜间睡成“大”字,要言不烦,却写得生动而具体。

作者怎样从厌她、烦她到敬她,是本篇的主要部分,写起来就是浓笔重彩,不厌其“繁”了。在作者笔下,长妈妈之讨人厌,无可辩解,她之令人烦,却应加以分析。儿时的作者深感不耐烦的无非是嫌长妈妈的礼节多,规矩多,教给他的道理多,“繁琐之至”。使儿时的作者最不耐烦甚至当作“磨难”的是“元旦的古怪仪式”:大年初一清早一睁眼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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